作者｜文斌、盧瀅西

“8號晚上，大概快11點了，突然收到的消息，通知可以出來上班了?！鄙虾Ｐ聢鲦偟目爝f員謝慶飛說道。

就在謝慶飛接到公司通知的一個小時之前，4月8日晚上21:50，剛剛上任京東集團CEO一天的徐雷在朋友圈首次發文開始支援上海。

“沒什么準備，第二天早上六點多，我帶上被子就出去了?！敝x慶飛說：“考慮到之后每天接觸大量快件和人員，所以當時就打算不回來住了?！?/p>

短短48小時內，無論是一線快遞員、外賣小哥，還是后方的倉儲、干線物流，甚至遠在其他城市中的客服、運營等互聯網人員，都迅速打起了一場“互聯網保供”的閃電戰，堪稱“防疫版《上海堡壘》”。

4月6日，有網友在社交媒體發文稱，自己在餓了么上咨詢買藥的事情。因為餓了么上沒有這類藥，客服還特地通過短信告知該用戶，美團上還有一家售賣該藥品的藥店仍在營業。

京東的紅、阿里的藍、美團的黃......在這里，沒有流量的戰爭，只有奔跑中的全力以赴。

門店

4月8日，上海市商務委主任顧軍表示，隨著節點網點應開盡開，保供人員能出盡出等措施落地。目前上?；謴蜖I業的電商前置倉9個，超市賣場17個。

在政策落實之前，叮咚買菜在上海普陀區共有11家門店，但其中有8家因為防控暫停營業了。在寶山區，叮咚買菜共有29家前置倉，但疫情之后也有15家暫停營業。

而在4月7日隨著政策落實之后，之前因為防控關閉的前置倉也開始逐步恢復了營業。

▲叮咚買菜的工作人員在分揀物資，圖片來源：澎湃新聞

其寶山區負責人張偉偉介紹，收到相關部門的通知之后，他們第一時間通知了區域內的站長準備開業。

“因為一些滿足條件的員工可以回來了，收到通知后，我們立即統計了相關名單，然后統一申請了保供通行證，然后又和居委會進行溝通。”江寧站站長屈亞麗說道。

據了解，截至4月8日，江寧站已經返崗員工達到40名，整個普陀區基本上所有的前置倉都已經正常營業。相應的，寶山區也有21家前置倉準備正常營業。張偉偉預計，寶山區本周內80%的前置倉都可以正常營業。

“重新營業之后，訂單也特別多，現在基本上每天都要干到十一二點”，叮咚買菜普陀區的一位分揀員小宋告訴我們。

同樣承受著訂單壓力的還有大潤發。

“現在買菜的訂單太多，基本上每天都不少于100個電話，手機待機時間由原來的8個小時變為現在的4個小時。”大潤發上海中原店總經理陳潤鑫說道，“有時候遇到緊急情況，凌晨3點還要進行配送?！?/p>

▲大潤發員工正在準備物資，圖源網絡

為了集中力量，現在大潤發中原店已經不做散單了，而是轉變為前置生鮮倉，統一打包蔬菜，再分發到上海的其他26個門店?！爸挥羞@樣，才能最大限度保證供應的同時提升效率?！标悵欥握f。

而為了防止疫情，也為了能夠持續保證供應。從3月25日開始，大潤發中原店就嚴格執行了閉環管理，45名員工的吃飯和住宿問題都在店里解決。

同樣的，美團買菜云山路站長鄒欣也很焦慮。在最近一次接受采訪時，鄒欣表示：“大家對于搶菜的焦慮，對于我們的吐槽，我們其實都知道，商品從來都不是問題，我們正在盡全力，盡全力保證大家的每個商品都能及時送到。”

在這里，鄒欣連續用了兩次“盡全力”，而其中焦急、緊張和迫切，也從這兩次重復，并愈漸加重的語氣中得到展現。

與鄒欣的焦急相應的，是美團買菜的動作。針對市民買菜難的問題，美團買菜于日前在楊浦、松江、寶山、徐匯和普陀等地上線社區集單服務，集單時間為上午6點至晚上6點，次日送達，目前已累計集單超20萬。

當然，無論是叮咚買菜前置倉重新營業，還是大潤發舍棄“主業”集中力量保供應，亦或者是美團買菜上線社區集單，他們解決的，都是市民有單可下的問題。

而真正要讓訂單從門店配送大消費者手中，最終還是要依靠那些穿梭在城市中的快遞和外賣小哥。

快遞和外賣員

最近一段時間，由于外賣小哥在疫情期間的英勇表現，上海外賣小哥也被網友們親切的稱為：外賣 ? 滬上頂級男團 ? 人民飼養員 ? 蔬菜引路人 ? 饑餓終結者小哥。

但身披光環的他們，在實際工作中其實也并不容易。

“每天早上八點跑到凌晨，晚上就打地鋪休息?！边@是美團外賣員小程這段時間的日常。

“現在上海的情況是，你出來可以，但是出來你就回不去了，再回去可能要等疫情結束之后吧”小程說：“同事基本上都出不來，但家里有車貸房貸要還，迫于生活的壓力也沒辦法?！?/p>

但相比于自己當前無家可歸的處境，更讓小程頭疼的，還是疫情爆發以來，他所負責的浦東新區就一直被封控著，小區進不去，顧客下單的東西也買不到。

這段時間，小程每天能送一百多單，每單比平日里要多出兩塊錢。但同時小程也提到，“很多人在小區里一天兩天吃不到一頓飯，掙錢是一方面，最起碼也幫助了更多人吧”。

和小程抱著同樣心情的，可能還有同為外賣小哥的張民，但如今，張民的主要任務也已經不是送外賣了，而是變成了送叮咚買菜的蔬菜。

“8號之后訂單明顯增加了，但好在我們站點也新回來十多個人，整體上壓力并沒有增加?！?/p>

“我現在每天大概能跑一百多單。”張民說道：“其實現在為了節省人力，送一趟基本都要等到車上掛不下了為止，所以一趟基本就有十多二十單，到了晚上可能會少點，但一般也沒有低于十單的。”

“累肯定也累，早上七點多就開始，一直要送到晚上十點左右，大家買的東西也挺多，一包都有十多斤。我出去一車基本都是一兩百斤?！睆埫裾f：“有的同事送得多的，一天能送兩三百單，就是每次車上都放很多，一車三百多斤，沒人幫忙根本騎不走。”

▲菜鳥快遞小哥正在打包物資，圖片來源于未來網

“現在肯定比之前賺得多。”張民告訴我們，疫情之前，他們一個站點每天一共也就七八百單，他一天能跑個六七十，七八十單就很不錯了，而現在的單量基本上比之前翻了一倍。

“跑一單3塊，多的時候一天能賺將近400塊，但我還是希望疫情趕快過去，大家能夠恢復正常的生活?！?/p>

“辛苦嗎？辛苦吧，但習慣了也就那樣吧?！睆埫衿届o的語氣，但我們還是從中聽出了一些疲憊。

同樣明知離開了家就回不去，但仍然義無反顧出來的，還有上海新場鎮的京東快遞員謝慶飛。

“我們營業部其實一直在運營，包括疫情之后，但是因為之前物流進不來，我們也沒有什么東西可送，上班的人也不多，只有四五個。”謝慶飛說道。

4月9號，隨著上海節點網店應開盡開，京東上海、昆山的幾個倉庫也隨之打開，線上購物渠道也開始逐漸暢通，訂單也隨之增多。

商業數據派觀察到，4月9日中午開始，在上海各種各樣的物資團購群中，京東的購物鏈接開始刷屏。當天下午，有上海的朋友向作者表示，自己已經在京東下單購買了許多東西。而在這之前，其所在的區域大部分線上APP是不提供配送服務的。

▲貨運小哥趙雷雨，圖片來源于澎湃新聞

謝慶飛表示，沒有疫情的時候，他們一個營業點每天大概會有3000左右的訂單，疫情之后只有四五百單，但9號之后，訂單也開始飛漲，現在每天已經有一千多單了。

“除了我之外，我們快遞點還出來了其他同事，大概有10個人左右?，F在配送肯定是沒有什么問題?！敝x慶飛表示，自己9號當天就配送了90多單。

謝慶飛告訴我們，現在訂單基本上都是生鮮、還有一些冷凍制品，都是現在大家的生活必需品。

“我們現在就是想著能快點就快點，9號的訂單，基本一上午就送得差不多了，后面我們繼續加油，希望大家都能吃上新鮮的蔬菜?！?/p>

支援

雖然上海本地釋放了一批保供人員，但面對疫情期間龐大物資需求，僅僅只依靠上海本地的保供人員顯然并不能滿足需要。

因此，當4月7日上海市宣布支持企業在全國統籌調配資源，引進充實新的保供人員之后。第二天，阿里旗下包括餓了么、大潤發、盒馬、菜鳥在內的多個平臺就在組織本地人員盡快返崗之外，開始調集外地增員力量。

4月8日，阿里各平臺加起來，已組織有近3000人參與到上?？挂咭痪€的保供任務當中來。其中，為了緩解人員缺口，大潤發就從蘇浙皖地區調配了600名員工馳援上海。

4月9日中午，隨著一輛白色的大巴停下，上海大潤發中原店迎來了第一批支援的80名員工，他們將和上海員工一起，承擔起最為吃緊的分揀打包工作。

除了大潤發之外，盒馬也將陸續增加300名一線人員。

老李就是從外地過來支援盒馬的一員，4月10日，凌晨一點，空蕩蕩浦東街道上，老李還拉著車去給小區送菜。

“最晚的時候做到了凌晨三點，沒有車，物資只能用液壓車來送。一千多斤的物資，遇到上坡就得兩個人拉，后面還要一個人推?！崩侠罡嬖V我們，基本上每天干完活，防護服下面的衣服都得被汗水浸透。

▲一名盒馬志愿者，志愿者供圖

“我們的愿望很簡單，大家都有菜有肉，吃喝不愁”，老李表示。

除了盒馬和大潤發之外，美團買菜也同樣面臨大量的人員缺口。

美團的工作人員表示，一線分揀工作人員每天要從6點工作到晚上12點，持續工作接近18個小時，最長的時候要從前一天的早上7點一直工作到第二天中午。

甚至面對當前緊張的工作，許多分揀人員每天的餐食，也只能在短暫的休息時間里拿個泡面對付一下。“守著一大堆生鮮食品卻只能吃泡面，這已經是疫情發生以來的常態?！泵缊F一位工作人員說道。

為此，4月8日，美團買菜也宣布從北京、廣州、深圳、武漢等地各地調配熟練分揀人員近千人馳援上海。

▲正在運送防疫物資的志愿者 圖：澎湃新聞

而隨著各方企業援滬人員的增加，上海市商務委主任顧軍也在當天表示，截至4月8日上海一線保供服務人員新增上崗人數1096人，市外調配進滬2000人。

短短48小時內，無論是一線快遞員、外賣小哥，還是后方的倉儲、干線物流，甚至遠在其他城市中的客服、運營等互聯網人員，都迅速打起了一場“互聯網保供”的閃電戰，堪稱“防疫版《上海堡壘》”。

京東的紅、阿里的藍、美團的黃......在這里，沒有流量的戰爭，只有奔跑中的全力以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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